>兩個少年人含笑回禮,年長些的頓了頓,再開口竟有恍如隔世之感。「……純陽謝雲流,此番代師赴名劍大會品劍,」他沒留心李忘生面上一閃即逝的錯綜,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待為我師弟取來對劍,定請林兄為其雕飾做慶。」「師兄,葉莊主許的彩頭並非對劍。」二人離了西市,李忘生牽過馬駒,同謝雲流走在街衢之間,貌似無心地拋出了問句。尚未自再會林索的觸動中回復,師弟直擊中心的疑問差點讓謝雲流僵在大道中央:「……」他要如何解釋?說我已是第二回過這景龍三年,早知難拔頭籌,但葉孟秋因賞識我年少英才,贈了南桓與我,又被得寸進尺地討了把淵歸予你?這種匪夷所思之語自然是不能說的,謝雲流心念電轉,輕鬆道:「這回名劍大會亦邀了公孫前輩,她善使雙劍,藏劍所鑄神兵利器不在少數,想來應當有所準備。」李忘生似是被他說服了,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追問。謝雲流面上氣定神閒,暗地汗流浹背——非是被暑氣所逼,而是嚇出的冷汗。絕不能讓師弟知道自己在前塵中曾有過的糊塗事。願意責怪擔憂也便罷了,若此世的李忘生對他寒了心,從此決然離去,那他又該上哪找重活第三回的契機?距名劍大會開始已是迫在眉睫,二人驅馬出了城,夜裡投宿在野地一處民宅中。此處鄰近純陽地界,山腳居民多受過門中弟子恩澤,是以招待起他們格外殷勤,甚至想捉隻雞給他倆打牙祭。謝雲流同李忘生自然不肯,好說歹說保住了下蛋母雞一條命,又費了番口舌讓這家相信收下他們給的一串銅錢能保闔家安康;一通折騰下來,待二人洗漱完畢已是雲蔽星懸,師兄弟坐在農戶特地打掃出來,留給出嫁女兒回娘家探親時小住的閨房床邊,竟是誰也不敢看誰。上回同寢還是在劍氣廳裡那一夜,往後數日他倆忙於打點下山諸事,還得分神安撫因被留在純陽而怏怏不樂的洛風和上官博玉,莫說是再行那等羞人之事了,就連親上一口的功夫都欠奉。此夜無風無月,房內風月卻油然而生。謝雲流靜默片刻,往挨著自個端坐的師弟道:「我打地舖湊合一晚,你睡這床吧。」說罷便要起身去坐那黃土地,屁股還沒離開床榻,一隻手先捏住了他袖角:「師兄。」謝雲流心口砰咚作響:「怎麼了?」「這床雖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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