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
他没有直接联系汪盏,担心秦销监管着她的通讯,会翻她的聊天记录,所以先用了一个境外的匿名手机号给她发了张照片。
——肩膀上已经结了痂的伤。
她给他包扎过,应该能认出来是他。
然后问【你好吗?】
几个小时后,汪盏回复:【我很好】
他盯着屏幕,慢慢皱起眉。清清白白二十多年没撩过妹,不知道下一句说什么好。
还没等想清楚,汪盏却又发来了一条:
【我会好好活着的】
白诺靠在床头上,握着手机的指尖轻微发颤,神经末梢突然蹿起一股电流般的躁动。
居然有人可以读懂他的脑电波?
有人可以不需要他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就能先一步回答他的问题?
领导们对他的评价向来是“沉默寡言,坚如磐石”,其实沟通对他而言一直是难题。
因为从小就没人跟他说话。
他是一个标志着父母完成了传宗接代任务的工具。
年迈的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严格要求,父亲开口就是教育他,不允许他讲一个字。
年迈的母亲只供了卵,因他不是在她肚子里长大得,也不视他为亲生的孩子。她对他只有冷言冷语,于是他也不想和她讲话。
后来父母相继离世,他去了大姐家。在那里,他是和大姐年纪相差二十多岁的“二胎”,是让人嘲笑的封建顽固思想的“典型”。
大姐和姐夫永远在吵架。吵到他躲在桌下,捂着耳朵,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哑巴。
外甥和外甥女记恨他抢走了妈妈,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默默背起那些锅,反正也没人喜欢他。
后来稍稍长大了点。
那一天,齐鑫和齐淼又抱在一起哭,姐夫又是叫着骂着,拎起酒瓶要往墙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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