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阿姨问:“我要去吗?”
辛勤说:“您不用,这次是针对一型的。”
汤阿姨觉得蛮好,安心睡午觉。
宣教地点是两翼病房中间的一间示教室,距离不过几十米,但凌田好几天没下床,凌捷陪着她一路走过去,她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棉花上。
经过电梯厅的时候,她看到一幅易拉宝,上面赫然印着单峰的半身职业形象照,正难得和蔼地对着空气微笑。照片下面跟着一连串他的学历和头衔,以及一则糖尿病引起男科问题的广告,说是最新的研究,专为二型男患者减重,改善性生活障碍。
哪怕是在这绝望的一天,凌田仍旧觉得好笑,原来那位非说她 ED 的医生还真是专业看 ED 的。
走进示教室,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人,正是隔壁病房那个喊着要上吊和跳楼的中学生,名字叫季元。他妈妈也跟着来了,陪坐在旁边。
艾慕,季元,凌田,统共加起来只有三个病人。
凌田以为还要等,但辛勤在身后关了门,让她找位子坐下,自己站在白板前。
这回是上课,他没戴口罩。
凌田总算把他整张脸看了个完全,她的第二版犯罪嫌疑人画像没成功,人家确实是按比例长的。甚至比她第一版的想象还要更好一些,下颌线条清晰但不锋利,轮廓流畅,真是她曾经想画,却没能画出来过的那种。淡颜系的人像总是要比浓烈有攻击性的更难描摹,无论用文字,还是笔触。
哪怕是在这绝望的一天,凌田仍旧职业病上身,在脑中按照他的样子打了个线稿,颅顶,脸型,骨骼的走向……
直到他开口说:“今天叫你们几个一起过来,是因为大家都是一型,也都是年轻人,有研究表明,多跟病友交流,能够增强康复的信心。”
凌田在心里接了下半句:所谓增强康复的信心,是不是让我们知道不光自己一个人倒霉?
她自觉好像黑化了,随时随地嘲讽值拉满。
旁边坐着的小孩哥却又被勾起伤心事,忽然悲从中来,一下趴倒在桌上,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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