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了宅院。
下山路上,她看着他,率先开口:“……这次难道又是一场意外吗?”
程知阙笑了声,坦然承认:“那倒不是。这次潜心谋划是真,想见你也是真。”
他没刻意隐藏情绪,眼底有很明显的笑意,连算计都显得过分诚恳。
付迦宜滞了几秒,忍住不应这话,但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可我没和沈铭玉说具体去哪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心就能猜到。我和你之间的牵绊可不止表面这点。”
她顿了顿,问他什么意思。
程知阙缓声说:“镇上住的这位是你爷爷的旧情人,出国前把她托给我爷爷照顾。我偶尔会来探望。”
当年付文声随父亲从广东移居到北京,茶铺生意如火如荼,当时店里来了个叫文欢的年轻姑娘,应聘做学徒。付文声负责教她,两人私下走到了一起,被发现以后,没多久便分开了。
付文声按父亲的意思娶妻生子,文欢离开茶铺,杳无信讯。付文声担心她的安危,实在没法了,只得呵出面子托沈仲云寻人,将她找到后,背地里纠缠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付家举家迁至东南亚,付文声不得已和文欢断了联系,出国前在白瀑寺附近挑了块地皮,给她安居。
几十年过去,文欢无儿无女,一直住在这,最近一两年身体抱恙,每况愈下。付文声的身体状况无法乘机回国,唯一能做的,只是把定情信物交还给她,以作慰藉。
这世上人跟人生来死往,作茧自缚,有时连见上一面都成了奢侈。
付迦宜不知道爷爷还有这样一段过去,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轻喃:“就算不能见面,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视频通话也是可以的。”
“近乡情怯,有时候见比不见要为难得多。”程知阙略微一顿,温和补充,“我当初对你就是这种感觉。”
付迦宜怔愣住,喉咙发涩,很长时间说不出话。
山路崎岖不平,她分心得厉害,不小心踩到石块,崴到了脚,被及时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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