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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的浅夜,高骊才卸下一身沾着泥土的血腥气,整整衣袖推开谢漆的房门。
谢漆正垂着血丝遍布的眼睛,靠在床头上看足有三尺长的绢布。
两个人的眼睛对上的一瞬间,都猛然觉得对方清瘦了。
谢漆把绢布合起放回怀里,朝高骊伸手笑叹:“皇帝陛下。”
高骊驻足在门扉痴痴地看了他好一会,才大踏步而去:“谢小大人。”
谢漆让他抱了个满怀,两手拍大熊一样拍拍他宽阔的后背:“我天天收到信报,知道你们军队不好过,我却帮不上你们什么忙,真是惭愧。”
高骊埋头在他侧颈猛蹭几下,抱紧他反驳:“说什么傻话,不止我们谢小大人,霜刃阁每个影奴都帮了晋军良多,立的还都是大功。”
高骊挤进谢漆的床上,泰山压顶似的把他罩在身下,就算谢漆早在信报里知道了这场扫荡的清肃结果,他也还是忍不住凑在他耳畔,一句一句地报告。
将要护送回北境故土的女郎孩子有多少,留在东境当地设立新籍贯的又有多少;挑起动乱的地方黑恶被剿灭关押几何,晋军伤亡又几何;东境世族掌控已久的官制田策被整改到什么程度,许开仁唐维等庶族寒门推行的改制又深入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