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但师傅房间有画像,怎么说呢,跟你有五分像,那张脸吧,好看是顶好看的,头发随便一束,眼神淡淡的,像山巅上还没化的雪,瞧着你,又像没瞧着你。”“你的辞藻怎么说呢,颇有几分……返璞归真的大拙若巧。”“你再骂!”……也该下雪了吧,哦,才下啊,非要我注意吗?真有你的。起初只是细碎的雪沫子,敲在剑宗千年古殿的琉璃瓦上,簌簌轻响,如同梦呓。山峦、楼阁、枯枝,皆被一层厚厚的、毫无杂色的白覆盖,天地间只剩下一种近乎窒息的宁静。裴雨涵的眼神空濛,仿佛穿透了这漫天风雪,望向了某个不存在的远方,或是某个铭刻在神魂深处的身影。每一次旋身,每一次递指,都像是在与虚空对话,与回忆搏杀。那不再是修炼,更像是一场无声的祭奠,一次独自承受的拷问。一声极轻微的、仿佛冰棱碎裂的锐响划破了雪幕。她周身三丈之内,所有飘落的雪花应声凝滞,旋即被一道无形无质、却沛然莫御的剑意牵引,化作亿万枚细不可察的晶莹剑锋,随她指尖流转!她并未施展任何精妙繁复的剑招,只是最简单的起手式——刺、掠、点、抹。身形在雪中辗转腾挪,宽大的白色袍袖在风中猎猎鼓荡,如垂天之云。那亿万雪铸的剑锋随之旋舞,时而如银河倒卷,时而如白龙绕身,时而又似千树梨花开而复谢。动与静,在此刻轰然对峙。书的预言,师尊的留影,如同无形的锁链缠绕在心。她的剑越疾,心越静;姿越逸,神越凝。所有的困惑、追忆乃至一丝隐忧,都被她尽数揉碎,化入这漫天剑舞之中,以风雪淬炼,以寂寥冷却。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而这次的羡鱼未鸣,她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迷茫,随即又被深潭般的平静覆盖。古与赵默默看着,雪依旧下着,渐渐覆盖了她留下的痕迹,也覆盖了所有未阒寂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