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不敢多看案后的皇上娘娘,悄声送了书,退出内殿。
殿中,明裳伏身作画,男人脸色淡淡地站在身后,手掌握着她的手腕,垂着眼,面容专注冷峻。
画了一会儿,明裳手腕就开始发酸,但这位好似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明裳轻咬住下唇,手也不动了,任由男人牵着她在宣纸上涂抹。
李怀修有所察觉,睨去一眼,拧着眉峰,冷冷嗤道:“究竟是你求着朕学,还是朕上赶着要教你?”
明裳瘪瘪唇瓣,转身讨好地伏到他怀中,脸蛋仰起来,美目盈盈,波光流转,“自然是嫔妾求着皇上学,皇上字画绝伦,嫔妾仰慕不已。”
究竟是仰慕他的字画,还是别的什么,李怀修自然清楚,这女子的心思也不加掩饰,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李怀修捏了把她的脸蛋,将人从怀里扯下来,慢条斯理道:“你这字画实无天资,朕要教好你怕是花上些心血功夫。”
明裳眸子浅浅眨了下,听得出这是玩笑之言,但并未如从前一般跟男人娇嗔胡闹。
她其实有所感觉,自三皇子夭折后,皇上心情一直算不上好,皇上面上不显,她有心要劝,也不知如何开口。
这位许是坐在这个位子上已经习惯了这样不动声色,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人前仍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她暗自叹息一声,回头抱住李怀修的腰身,埋入男人怀中,想说点儿什么,“臣妾最近厨艺精进了,皇上想吃什么臣妾做给皇上。”
李怀修手掌抚着她垂落的青丝,漫不经心道:“朕又不缺厨子,总去庖厨仔细伤了手。”
其实也没什么话要说,选秀作罢后,前朝后宫风平浪静,李怀修待在永和宫陪这女子消磨了大半日,说些有的没的。
明裳撑起脸蛋,忽然想起来,“臣妾记得东山行宫臣妾生病那日,皇上说回宫后要与臣妾回虞府。”
“皇上可是当真?”
那日明裳迷迷糊糊的,回宫这段日子倒是忘了。她没对此抱多少希望,父亲非皇上重臣,皇上能准她回去探望双亲已是天恩,怎能还陪她一同回去。
李怀修拧了拧眉,要陪她回虞府不是不可,只是自己的身份却有些麻烦,她在家中也会不自在。
“你想让朕同去?”
他问。
明裳想象圣驾亲临自家胡同的情形,不禁想笑,皇上陪着她确实太大张旗鼓,过于张扬了些,怕是家里会诚惶诚恐,自己根本和父亲说不上几句话。
她忍笑摇摇头,“皇上准臣妾一人回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