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初的自信就这样被母亲像碾磨似的日复一日研成粉末,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像都市孩子那样拥有光彩照人的人生,阿初出生便意味着双脚落入深不见底的吃人沼泽,继父、母亲、妹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她的沼泽。
秋水三天过后在阿初写字桌上放了一份求学计划书,那份计划书里面详细说明了向下继续学业的每一个步骤,阿初大致看了一下将计划书丢进堆放许多填词废稿的抽屉。她根本没有勇气在二十八岁的年纪里和十几岁的孩子们做同学,她亦不想掏空秋水的积蓄远赴异国他乡去博前程。
广播电台、私人电台、歌词,阿初都不想再触碰,她在月底去社区报名做了新冠志愿者,每天负责给封控的小区住户送菜、快递、外卖,同时也做体温检测和行程码核查。虽然每天回到家后人都累成一滩泥,忙碌却让她短暂地寻找到生存的意义。
秋水在这期间再次建议阿初改做les私人电台,或是尝试创作几首歌词继续参加签约筛选,阿初一一回绝,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好任何事情。阿初唯一保留下来的是两人共同建立的阅读习惯,偶尔清闲,她会为方便随时交流探讨与秋水选择同一本书阅读,秋水不是一个擅长甜言蜜语的爱人,却是一个很理想的阅读伙伴。
那一年她们在一起读了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季羡林的《牛棚杂记》,德里希·尼采的《历史的用途与滥用》,s.a.阿列克谢耶维奇的《战争中没有女性》。
两个人在阅读过程中几乎同时发现很多作家、哲学家会被自身性别及时代所局限下意识讲出些轻蔑女性的骇人言语,那种感觉好似在一盘好菜里面吃出好几颗硬邦邦的石子,唯有忍着想要掀翻桌子的不适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尽信书,不如无书【1】,大抵如此。
那年正月结束阿初去路德超市应聘成为一名收银员,两个月后因为久站诱发了在国外务工时留下的腰伤,不得不辞职在家休养半个月。阿初腰伤养好又去当了一个星期外卖员,两个星期快递员,三个星期餐厅服务生,四个星期啤酒销售……每一次鼓起勇气尝试新行当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阿初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举步维艰四处碰壁的人生,老天好像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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