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那些一步步的退让一点点的屈服,又岂非是在自欺欺人。皇甫陷入求不得的痛苦,可笑他还当这一切只是,只是…呵…他究竟是有多迟钝呢……皇甫端着饭食回到寝室时,瞧见的便是正陷入沉思的冯权。冯权身上的是一件鸦青色的素丝绵袍,配了荼白的内衫,显得很是肃穆,蹙着眉头,神情微黯,不知是想到了何事。皇甫向来是猜不准冯权的心思的,说来的话,他们其实一点都不相配,他不比冯权学识丰富,又蠢又钝,彼此心意也不相通,他只是自作多情地把自己的心思放在冯权身上,把自己求而不得的感情沉在心底,他也是做过许多逾规越矩的事,以冯权的聪慧又怎会看不透……只是装作看不透,给他留了脸面罢了。一阵冷风袭来,冯权才回了魂,察觉到人影,见是皇甫便将手里的流云杯塞进了怀里,笑着,“怎么不进来。”皇甫一愣,连忙走了进去,将房门关好。“你多吃些,刚病了一场多补补才好。”冯权点头,笑颜温柔,端着rou粥缓慢地动起了筷子。他虽没什么胃口,但也不好叫皇甫担心才是。皇甫舀了一碗鸡汤,殷勤地递过去,“你尝尝。”冯权接了碗,抿了一口,鸡汤很鲜,咸淡适宜,只是尝着,感觉有些奇怪,“你是放了东西么?”皇甫果真笑起来,一边回他,一边捏了颗珠子大小的蒲桃送到了他嘴边,“熬汤的时候我让厨工添进了菘蓝,也不难喝的。”冯权笑颜温和,张嘴将蒲桃吞下了,一口咬下去,果rou厚实酸甜,但是果rou外的薄衣却有些酸涩,“这蒲桃还好吃吧,我觉着还不错就多买了点,可惜是我今天出去的太迟,卖桃的都回家去了。”“挺好的。”冯权原本有些憋闷的胸口,也随着酸甜的果rou渐渐舒畅开来,顺手也拽了一颗递了过去,皇甫甚是开心地接过了蒲桃,冯权神色一顿,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笑意随之变得僵硬,忙埋头专心吃起了东西。这些事,他做过太多次了,以至于,习以为常,甚至不由自主的去做一些逾越常规的举动。如今,一旦跳脱出往日的心态,便能感觉到处处都透着不正常。皇甫不正常,他也不正常。他们这样,像什么呢?冯权脑中蓦然跳出一个念头,很像相处多年的夫妻吧……可这些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是很奇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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