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包裹躯体的轻薄白绸睡袍和雪色的长发都被染上淡淡的黄晕。史艳文把被子捡起来在床上铺好,半蹲下身,一点点将俏如来身上的所有细节铭刻在眼底和手心,裸露在外的皮肤沁着冰凉的纯黑色磨砂地砖,细细的小腿如黑水中的一支玉簪,白得逼人,凉得惊心。俏如来半睁着眼睛,眸子一片水色的茫然灰暗,对外界的变化没有一丝反应,那截小腿明明是从绒暖的被子中脱出,直接接触了地面,也没有打应有的冷颤,不知是否还有意识。父亲的手在身上游走,就像山林间氤氲的雾气,看得见,但是摸不到,一如现实般的蜃境,让他分不清是否身处梦幻。分不清。史艳文正将俏如来抱起来放在被子里,忽然怀里的人一动,坐在床沿,仰着头看向父亲,他的眼睛是罕见的鎏金色,比纯金色暗,但在这样漆黑的室内,他的眼睛却成了唯一的烛火,不动时是死掉的宝石,一动便能窥见那摇曳的光采。他的手指很凉,紧紧地抓住史艳文的小臂,声音有种撕裂般的沙哑,“爸爸,您要干什么?”爸爸。精忠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了,以一个普通孩子的姿态,乃至幼子的姿态。史艳文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半跪下来,让他一寸寸靠在自己怀里,“精忠,跟爸爸谈谈心好吗?”脚腕上的绳子还没有去掉,他的父亲,他那久难谋面的父亲要他带着枷锁谈心。俏如来绝望地闭上眼,巨恸之下他习惯性地寻找虚幻的证据借以解释父亲的行为。即使是枷锁,也是温柔的枷锁,不是吗?爸爸害怕我受伤,所以才这样的,或者有他自己的考虑,爸爸怎么会害我?“爸爸,我还有点难受。”俏如来温顺地靠在父亲的胸膛,拒绝了交流,却接受了束缚。既然父亲如此授意,他就照做,父亲不会害他。史艳文五指并拢,盖上孩子捂在胃部的手,缓缓地揉,慢慢地按,轻声道:“所以精忠刚才是因为胃痛才摔倒在地上,不是为了挣脱束缚吗?”他的声音有种诡异的蛊惑,俏如来明白他的暗示是什么——或者他根本没有暗示,不知是不是医生教的按摩手法太受用,他竟然就那么心甘情愿地顺着说下去,“我想找药,爸爸有药吗?”“还不到时间,精忠再忍一忍,等到晚饭后再吃。”史艳文侧过头就能闻到俏如来身上的茉莉花香,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按揉得俏如来从胃部开始隐隐发热,如同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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