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没有多余的人在身旁呼吸。
汪悬光闭了闭眼,慢慢退到身后的床铺上,坐下,抬头,望向墙上的时钟。
凌晨1:28:34。
凌晨1:28:35。
凌晨1:28:36。
……
床头灯在另一边的柜子上。
只有堆在腰际的睡袍褶皱,被微光笼罩着。汪悬光整个人坐在昏暗中,侧脸、脖颈、肩膀显出一道极为冷硬的轮廓,逐渐地连手臂都因用力而绷出一条弧线。
凌晨1:32:07。
凌晨1:32:08。
……
她就这样仰着头,古怪地,久久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时钟。
梧桐树窸窣摇摆,车辆路过带起一阵疾驰的风声,走廊上似乎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凉风从睡袍下的膝盖与小腿渗进体内,她肩膀一抖,立刻捂着口鼻:“啊嚏——”
恰好此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宝贝,你着凉了?”
秦销正坐在轮椅上,身上没戴监护设备,手背上也没输液,只有刚做完手术的左腿被裹得严严实实。
他白皙的面容上眼窝发青,那双眼睛正关切地望着她,又抬头跟护士说:“煮点姜丝可乐……”
“不用,”汪悬光打断,“我要睡觉了。”
秦销没再坚持,一摆手让护士离开了,自己慢慢滑进来。
汪悬光关完窗,拉上窗帘,绕过床铺向外走。秦销连忙操控轮椅转向:“你去哪儿?”
汪悬光没好气:“刷牙洗脸。”
秦销的轮椅和白诺的是同款,转向丝滑流畅,行驶时静音无声,跟在汪悬光身后正要驶入卫生间——
汪悬光突然一转身,拦在门口,那双深黑眼睛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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