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更已经往村墙上浇了水,让整个村寨如同冰坨坨一样玲珑剔透,但依然有不少小股盗贼在河岸对面出没,而村墙下也逐渐聚集起了少许流民,他们并不生事,各自捡了商贩们锁上的屋宇小院入住,每日里只是靠着向村民们乞讨得来的一点残羹剩炙,或是照得见人的稀粥度日。善桐早已经绝了去村外跑马的习惯,可就是这样,也还是能看得见村子里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需要宗房发米的人家越来越多。西北毕竟贫苦,这些年收成又都不大好。挺到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家都已经要数着米粒下锅,宗房的口袋却又捂得很紧……好些经年不走动的亲戚朋友,也都到小五房、老十六房这样的殷实人家来串门走亲戚。她成日里进出祖屋,看得见的都是愁容,虽说小姑娘自己衣食无忧,但周遭全是这样的愁苦面容,她也一天比一天,更知道了世间的疾苦。善榴的婚事就是在这样一片惨淡的气氛下,匆忙办成的,老太太亲自把善榴叫到身边,说了半日的话,回头就吩咐几个媳妇,“荒年不可以大事铺张,亲朋好友们叫上三桌,吃一顿午饭就够了。和往年那样大摆流水,实在是太招人眼目,我问过大妞,她说只凭我吩咐,那就这样办吧。”毕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好日子,这样潦草,王氏心底也不是没有不满的。可善榴本人却安之若素,善桐奉母亲之命过去陪她说心事话儿宽解jiejie,还反过来被她宽解。“也就是再熬一年,等到明年的收成出来,那就好得多了。”善榴抚着meimei乌鸦鸦的头发,沉默了半晌,又道,“喜事办得简陋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到底只要夫君是个可人心意,会疼人的,就是草做头冠麻做新衣,喜事也终究是喜事。婚后到京城去,无论如何,吃住上都不会委屈。我就是担心你们在西北……三妞,无论如何,这骑射和打枪你不能荒废了,你表哥送你的火铳,你千万要随身带着。家里要是有事……你要学那天一样,知道吗?聪明些、大胆些,先以性命为要……”这零零碎碎的叮嘱里,有多少不祥的猜测,善桐简直都不愿意去想。什么官宦人家的体面,百年望族的规矩,再花样百出的讲究,在生死面前,都要变成将就。善桐心中五味杂陈,搂着jiejie想说什么,却只能说出一句话来。“一定能平安再见的!”是啊,平安再见,这句话是如此的简单朴素,可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能体味得到里面蕴含着的无限牵挂,无限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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