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就看得更加清楚。在颈部这道刀口两侧边沿,正有无数细小的rou芽生长出来,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弥合这道可怖的伤。就连肩上那个咬伤,也正发生着同样的奇迹。路元清想了想,伸手揭开他的面罩。即便贺锦延刚流过那么多血,这块面罩竟依然轻盈,其下护住的脸庞也仍干爽着。至于那几道丑陋的瘢痕,也如同她所猜想的,毫无变化。像舒合手下的刀客缺失的左臂一样,像吴箴故事里那个运气不够好的异能者一样。异能可以“愈合”伤痕,却不能“再生”出已经缺失的身体部分。那天被宋思槐实实在在剔走剥除的肌rou组织与神经,即便贺锦延拥有异能,也不能凭空生长出来。他仍然无法改变这由路元清强行施与的,被毁容的命运。最后一件不放心的事情也得到定论,路元清将面罩重新戴回他脸上,站起身。沾满鲜血的浴袍落在地上,她没打算坐守到贺锦延醒转,凭空取出另一件干净的浴袍,便赤足走了出去。推开房门,将那一室血腥与荒诞,都远远扔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