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支金步摇是被婠婠留在了宫里的,他从未想过婠婠竟然将它一直带在身边。察觉到门口处有人掀帘而入,婠婠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将它搁置在桌前,抬眼向来人望去。然后她就猝不及防之间和晏珽宗四目相对。比之她的娴静和温婉动人,皇帝看起来就远没有她这般的体面与尊贵了,反而一眼望过去就格外的狼狈。估计他在外头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好生浣洗过自己,连脸都没有洗过几次,更何谈是换衣裳了。他走的时候身上本来穿的是一件银白泛着光泽的明光甲,但是现在上头沾着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污和尘土,早就连原来的光泽都已经看不出来了。皇帝的面上亦是被尘土所染泛着一层土色,眸中仍旧是那片赤红色,整个人的肤色都似乎被日头晒得又深了不少。更何谈他发间的惨状,起先束好的头发,现在也凌乱得连束冠的地方都找不到了。看着倒真有几分尸山血海里出来的气势。他盯着自己的时候,让婠婠恍惚之间都以为自己是丛林中被饿虎盯上的猎物,只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被他的视线锁定了之后,就再也逃脱不得。分离半月,沉默良久,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婠婠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缓步走到他跟前来,款款拜服下身子:“罪妾……恭贺陛下凯旋。”*罪妾。她竟然同他自称为“罪妾”。——这不是在生生地剜他的心么!分离半月不见,一见面她却和自己说起了这样的话,晏珽宗心下猛烈抽痛了一下,连忙就想伸手拉她起来,但是伸出手时又发觉自己身上实在是脏得离谱,掌心里都是干涸的血痕,若是碰到她,定会弄脏了她的衣裳的。他不忍让她沾上自己身上的污秽痕迹,所以弯下的腰身一时僵持在那里,最终竟然没有把手触碰到她的身上去。婠婠似是十分温顺地跪伏在他脚边,仍然再向他陈情请罪一般,“假孕争宠、蒙蔽陛下,更加一宗违逆圣旨执意前往柔玄为陛下侍疾,确实是妾身之罪,妾身无可辩驳。”“婠婠,起来!”他还是没忍住,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带了起来。“别这样婠婠,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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