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备感丢了面子,就将怒火转嫁到了栾管事的身上。
于是就恨恨地罚栾管事在崔氏的院子前跪上了数个时辰,直跪到冻伤了他的一双腿,落下了伤及根本的残病来。
事后崔氏花了好些功夫才把这事在平阳公主面前遮掩下来。
这个姓栾的,祖上就是柳家的家生子,当年他祖父是被柳贵妃亲点名了做平阳公主的陪嫁管事的,所以人人都敬三分,动不得他们的位子。
如今父亲却把俏河送到栾管事的庄子上,可想而知拜高踩低的下人们会怎么样待她了,只怕不是顿顿残羹冷饭,生生磨死了她。
漪娴大惊,忽觉这样的父亲才是她一贯记忆中所熟知的那个形象,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她轻声问道:“僖辉他们几个她的同母兄弟呢,也不说话吗?还有那个刚当了官的崔戍,正是她的亲舅舅家呢。”
涂金香兽狻猊香炉中缓缓溢出淡雅的荔枝香来,升起一股袅袅的青烟后又转瞬即逝。漪娴低头拨弄中手中的一方绿釉印花莲瓣纹香盒,心冷得像是秋日寒雨后的一汪清水。
她病中不爱装扮,今日也是为了祖父和父亲接她回家来,才强撑着涂了脂粉,瞄了口脂,妆着精致的面容,穿了身清素淡雅的嘉陵水绿色百迭裙,内衬着米汤娇色的丝缎抹胸,螺青响云纱长褙子。
越发衬得她的身段纤细柔弱,清瘦地如一只蝴蝶的脆弱翅膀,美则美矣,似乎被人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样子。
邱姑内里其实是个很泼辣蛮横但能干精明的妇人,她不屑地撇了撇嘴,用鼻孔出了个气音儿,“呵!这么几年下来,姑娘您还不懂世上人的冷暖么!那几个爷们被她连累的官儿都做不了,前程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不生吞活剥了她都是好事,还关照她?想得倒是美了!这时候谁还惦记一个爹生一个娘养的情分?至于崔家,如今已避他们如蛇蝎一般,更不会上门搭救了。”
漪娴啪地一声阖上了香盒的盖子,心中百转千回,想着不几日该找个功夫,花点银两为她打点打点,怎么说俏河也是娇滴滴长大的女孩儿,岂能白白在清苦的庄子里受了这样的罪?
她该恨,也是恨这些年自己亲生父亲的淡漠和崔氏绵里藏针的算计。
冤有头债有主,她是懂的。
邱姑一见漪娴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不劳累您多愁多思的,我的姑娘。实则许夫人早就叮嘱过栾管事,不许下头的人苛待了二姑娘,还一概照着她从前的月例银子发下去。您和许夫人啊,一个个都是豆腐似的软心肠。”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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