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当成她这窝囊样的人,一定是极少极少的。
她自己能吃苦,但不代表自家闺女能一辈子受委屈。
可她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了。
晚到自家闺女的羽翼都丰满了,再也不是靠在她怀中嬉笑打闹的小囡囡,而是能独当一面的瓷娘子了。
她今日睡梦中的时候,总能想起数年前的那日。
那日的她还年轻,闺女也还小,被黄氏责骂之后也不懂什么奶奶对她的苛待,奶声奶气的说要继续吃糕点.......
梦醒之后,白氏仔细数来,才恍然惊觉——
半辈子的时日都过了,自家闺女好像就那一次对她恳求过什么。
其他时候,总是默默待在角落里面,直到长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姑娘。
闺女这是不求吗?
只怕是知道求了也无用吧!
白氏近乎肝肠寸断,可每每见到闺女,又半分话都说不出来。
闺女如今有银钱,置办宅院,买窑口,卖瓷器,开瓷铺,几乎都一肩挑着。
小囡囡终究是不用再扭头看母亲,也不需要母亲抱着她走路的助力。
白氏就这么在屋里,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绣,一直绣......
她原先只觉得自己起码能够在以后闺女成婚时派上写用场,置办些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