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使眼色——那御史立刻捧出《容律》哭嚎:“祖宗法度不可废啊陛下!”
风轻即刻跪奏:“既然诸君诟病武将擅权,那么必知《容律》高于《军律》。”抬起头,目光灼灼却略带焦急的看向帝王,“西陵粮仓有失,是因量器有误,乃臣为政不善所致。按《容律》所述,责其首时当参其从,因此昀帅罪不至死,而臣亦当领罚!”
朝堂死寂如坟。景冥的指甲在龙椅螭首抠出血痕,她看着风轻袍摆暗绣的忍冬纹——那是风轻以“隐忍”之意自省。此刻忍冬枝条却随他颤抖的身躯扭曲成带刺的荆棘。
“护国元帅昀佑,杖责一百。”帝王嗓音似从齿缝挤出冰碴,“尚书令风轻......跪观行刑!”
御史中丞还要争辩,却被景冥森冷的目光钉在原地:“朕的暗卫近日在泗国边境,倒是见着些有趣的商队——”她突然轻笑,惊得苏炳仁官袍领口洇出深色水渍,“中丞若有闲心,不如替朕查查那商队的三十车'丝绸'里裹的,是蜀锦还是未登记的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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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垂落的阴影如巨兽獠牙咬住青石地,昀佑与风轻,容国一文一武两个镇国之基,一同走上了刑台。昀佑的甲胄随步伐铮鸣,仿佛困禁战魂在铠甲里发出不甘的长啸。
风轻跪在一侧,眼睁睁看着昀佑的甲胄被一片片剥落,当最后一层软甲褪去,单薄中衣下,数不清的伤疤若隐若现的在日光里晃动,竟比刑架的铁光更触目惊心。精钢锁扣啮咬住昀佑腕骨,“咔嚓”一声,整个上半身被铁链绷直,一层层叠着旧痕的后背暴露在刑具之下。昀佑仰头望向天际流云——当年未落下的第二十杖突然在旧伤处灼烧,仿佛景冥公主的玄色披风正掠过她颤抖的脊梁。
“昀帅,得罪了。”执刑护卫的嗓音发颤,刑杖举到半空竟凝滞不动,汗珠顺着他的护臂滴在昀佑旁边的青石上。
“难道要本帅教你怎么用刑?“昀佑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刑台为之一震,唇角扯出的冷笑尚未成形,突然厉喝:“动手!”声线里淬着当年挑破敌将咽喉的锋芒。
执刑护卫对军令形成的身体反应,让第一道刑杖挟着罡风砸在昀佑后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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