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课,是从军先从军法。容国,擅闯军营者,杖二十发配边疆。如今昀佑在边疆是一定的了,这二十杖亦没能免,到底补上了。
杖棍破风的闷响撕裂了军营的清晨。
昀佑俯身在校场中央一个长凳子上,十指关节发白,粗麻衣料被冷汗浸透。她盯着不远处随风晃动的营帘——那是景冥的帅帐,此刻垂得严严实实,连道缝隙都不肯施舍。
“十八!十九!”监刑士兵报数的嗓门震得她耳膜生疼眼前发黑。当最后一杖挟着罡风砸下时,却没有预料的疼痛……她忽然听见极轻的甲胄摩擦声,玄色披风一角掠过刑场边缘……再睁眼,已是身在自己的营帐中。
当夜,新兵营的草席上趴着个浑身药味的黑影。值夜的伍长晃进来,却见本该昏死的新来女兵正借着月光翻阅《北狄风物志》,书页间还夹着半块硬如石头的饼子。
“嘿!这小娘皮,是从军还是找郎君?”
糙汉们的哄笑在触及她背上渗满的血迹时戛然而止。
昀佑慢条斯理地咬了口冷饼,碎渣落在泛黄的纸页上:“劳驾,谁给我讲讲北狄战马?”然后又将之前她从狄人斥候尸体上剥下的护心镜拿出来,“有谢礼。”
帐内一片沉寂,唯闻书页轻动。
“北狄战马肩高五尺,蹄铁带倒刺。”不知沉默了多久,角落才传来沙哑嗓音。独眼老兵拄着断枪挪近,指尖点向书页某处,“但这图错了——狄人驯马时会在马尾绑火绒,冲锋时点燃,马匹吃痛便疯跑。”
昀佑将冷饼掰成五块分给众人,“谁能教我破这疯马阵,明日校场比试,我让他三招。”
络腮胡喉结滚动,突然解下酒囊扔过去:“用烧酒送药,比干咽强。”转身时“不小心”踢翻了铺边破盾,让月光更亮些照在书页上。
帐外传来巡夜梆子声,昀佑枕下多了几块肉干,掌中躺着络腮胡的北狄布防图。她望着帐顶漏进的星光,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这娘们......是块硬骨头。”这一晚,就连平日那七道此起彼伏的鼾声都比往常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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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国女子从军并非个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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