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
祁聿一跪,整个人碾他心口样,陆斜气息骤然粉碎。
随着衣角重力,他神魂恍惚脑子不清晰起来。
“祁聿......是我双生哥哥,他早我一炷香见世。”
“宁成七年春,阳羡刺史为了叫自己侄子顶了我父亲夏后高升的缺,冤我爹贪污朝廷修缮河道三万两拨款。我爹被捉拿当日就判了枭首,案情申诉未及、流程未禀朝廷便掉了脑袋。”
“我与祁聿被人冒死送出城外。祁聿说带我去京城告御状诉冤,逆臣之后他不能科考,我非良籍只能贱嫁,我祁家不能世代背负逆臣骂名。”
“我们乞讨一年进京,辛苦至长安右门登闻鼓,还未走近便被锦衣卫打个半死。”
往日种种侵覆,她体内不由打个颤。
肩胛却阔直,分毫不愿佝偻。
那不是不耻的往日,是刀刻进骨的叫她活至每时每刻的因由。
“他为了养我在京城四处作散工,却因年纪小、身后无依总被克扣银钱,他怕入冬我们睡破庙冻死,就自阉贱卖了自己入宫,每三月出宫给我送一两半的银子。”
“他十三生辰后却再也不出宫,我当他是被人害死。那时我就想入宫为婢查他死因,但长期吃住不协,我身子不合宫检,只好求在富户自请为奴免费做工将自己养养,次年十四岁入宫。”
“那时我是尚寝局为东五所看灯火的宫婢,”她嗓子一滞,哽塞几个苦音,继续道,“祁聿太有名,我打听他一点也不费劲,就是没机会去更鼓房。”
“那时我这种无依无靠的下等宫婢是没有休沐的,抢着帮人家干了两个月的活才求了半日休。”
“我深知他才学,又探听了十二监许多晋升规矩,我本想与他见见,共商日后我们如何在宫内生存。他进十二监,我与他同年开蒙,争做个女史应该不难,我们互相扶持日后总能生活如意。”
“我与祁聿时隔一年三个月相见才一刻......刘栩就来了,次日我替他梳洗送得他。”
到此,‘祁聿’声声哽噎震颤,却字字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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