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窈起身即走。她以为裴尚会阻她,不让她去。孰料裴尚听了这话,反而喜上眉梢,一副引路的态势。
“你没见过我娘亲吧?那刚好我引你去见见,窈妹妹性子这般温柔,又生得好,我娘亲肯定会喜欢你的。”
“不过你也不用怕,我娘亲再温和不过,再不济有我在,保证你这趟能顺顺利利。”
裴尚开始口若悬河,眉飞色舞,连他母亲爱吃什么,素来不喜什么,都兜了个干净。
这些话,虞明窈越听越不对劲。
先不说裴母身子骨不好,素日都在休养,不常见人。但就算见人,自己只不过去请个安,用不着知晓那么多隐秘吧?
她止住脚步,蓦地脸上也开始烧起来。
“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回苏州了,现下还有许多事要忙,我就不去打搅舅母清静了,你帮我向大舅母问个好,聊表明窈心意。”
“诶,这么快?真要走啊!”
前一息还满脸快活的某人,下一息眉眼耷拉似丧气小犬。
“再多留几日行不行?”
他止住步子,漆黑透亮的眼珠子里满是依依不舍,眼皮一下犹如三月里的桃花瓣一样,透着红肿之意。
少年的情感,犹如白纸上泼洒的血红,来得炽热直率,气势汹汹。
而等到年岁渐大之后,又会化为深沉内敛,润物无声。
虞明窈鼻头微酸,她有些狼狈地别过头去。
“不是明日,就是今日。左右是要走的。表兄只是一时间没了个新鲜玩伴,左右还有旁人可以陪你一同玩耍。”
“日子再久些,说不定都会把明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