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嘴,要说话,好像除非嗓子全哑,否则要把一辈子的话说完。
沈辞秋大多时候跟从前一样静静听,偶尔回应,如往常别无二致。
这样的氛围对他们来说刚刚好。
谢翎端起茶盏润嗓子,眼睛总是不离开沈辞秋:“送行茶?”
沈辞秋手抖得厉害,毒发很疼,但他面上半点看不出痛苦:“嗯。”
“有酒就好了。”谢翎感慨,把茶喝得干干净净,他看得出沈辞秋也在忍耐难受,一如他浑身都疼扇子都握不住,却要笑,反正开心,有什么不能笑。
沈辞秋看着窗外景物飞逝而过:“有酒也不能喝……到了。”
马车停下。
这段路可真短,谢翎放下茶盏想,怎么一眨眼就到了。
他们二人都没什么力气,但谢翎率先下车,朝沈辞秋伸手。
沈辞秋停了停,才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心,被谢翎扶下来。
两人极为缓慢走到一片空地上,那里果然有一幅很大的阵法图案,因为斩了死囚已经沾过血,但血干涸得很快,已经黑了。
天色无光,雷声越凑越近,快下雨了。
两人信步朝中间走去,谢翎问:“我们谁先来。”
沈辞秋却停下脚步,看着他。
谢翎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忽觉眼前一晕,他浑身剩余的力气也尽数被抽尽,腿一软就要往下跪。
病情又反复了?不,不对,这是……药!
沈辞秋递给他的那盏茶里有药!
惨白的闪电劈开阴云骤然炸响,也照亮了谢翎血色骤褪的脸,沈辞秋扶住了他,没有让他跪下去,而是让他慢慢躺在了阵法中央。
沈辞秋跪坐在他身侧,拿出了一把有着十分华丽刀鞘的短刀。
鎏金刀鞘上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嘴里衔着一支白梅,这是谢翎送给他的刀。
层云中电光熄灭,第一滴雨水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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