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
醒来后,贺九如委实百思不得其解,他想把这些梦归结于殷不寿和他的结契,与他牵连的黑线上,可单单一个结契,怎么能引出这许多稀奇古怪的宿世纠葛?
倘若这都是梦,就说的通了!
我不作恶,不造孽,梦中的每一世都无怨无悔,问心无愧地当了好人,至死都不曾改变,为什么总要我这样的人承受了苦痛磨难?人说因果循环,天理昭昭,可哪里有这样的天理,劲儿全往好人身上使,偏叫我不舒坦?
又痛又气,贺九如眼前发黑,咬着牙道:“殷……”
喘不上气,喉咙里似是堵着什么东西,他拼命伸手,去摸到殷不寿的脸,摸了一手湿漉漉的黑血。
“……别哭了,”他无奈地道,“你来……听我说。”
殷不寿胸膛起伏,他贴近贺九如,密不透风地抱着他。
“我听人说……以前有个叫庄子的老头,”贺九如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道,“他梦到了……自己是一只蝴蝶,在天地间飘飘悠悠地飞着,醒来时,却不晓得,是他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是他,梦到了庄子……”
喉间溢出滚滚的血沫,贺九如竭力往下吞咽,艰难地道:“如今,我情愿……相信这是一场梦。因为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偏要折腾……我们两个……”
殷不寿眉心微动。
他是混沌胎兽的心性,便如一头过大的恶猫,浑然不顾,只知道一心一意地追着自己的那只蝴蝶跑。此刻乍然被贺九如点破,眉心顿时灵光一闪,仿佛混沌猝然开辟,分出光暗清浊。
“梦中的身体,不过是承载魂魄的容器。”贺九如竭尽全力,一字一句地道,“要想脱离梦,醒过来,那就得放弃假的躯壳……”
宛如天生天养的灵觉,当他认定这一切都是幻梦之后,另外深埋在神魂深处的本领与本能,便如河中沙金,被思绪的流水冲刷出崭露头角的灿烂金光。
“只有人死了,灵魂才能离体。”殷不寿低声说。
“对,对,”贺九如露出笑容,“这就是我的办法,只不过,得要你来执行。”
他再急促地呼吸了一会儿,小声道:“杀掉我。梦的结局太多,但还没有一次,是我们一起离开的……杀掉我,再用你的魂魄,拉住我的手……我带你,一起走。”
诚然,这是个太过疯狂的决定,充满了孤注一掷的遐想。假使这不是梦呢?假使这一切都是贺九如的猜测,是死亡使得他陷入走投无路的幻觉呢?毕竟,他原本就是活不长的命。
这等同于在说,为了一个注定早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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