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有笑,因着阿芙刚入宫,圣眷正浓,要预备着夜里侍寝,她也不多待,只稍稍一坐便走。
走出披香殿前,她回头,看到阿芙坐在妆奁台前挑选着配饰衣裳精心打扮,脸上几分娇羞,几分雀跃,她蓦然垂下眼帘,掩住眼神中的失落。
陛下喜欢的时候有多热烈,冷淡的时候就有多决绝。
她见识过陛下的温柔,也清楚陛下的冷漠,阿芙跟她,就像她的过去与当下,落差如此之大,让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按说她不该嫉妒阿芙的,那是自己的亲妹妹,可她也不是圣人,免不了俗。
她在慢慢适应了,可心痛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
这个过程太难熬了,像钝刀子拉肉,一下,一下,又一下,伤口破皮,出血,结痂,不等痂皮成熟,便被连着嫩肉一起撕开,再出血,再结痂,再撕开,如此重复几十遍几百遍,直到那个伤口变成一道厚厚的疤,成了疤应该就不会再疼了。
她的泪都流到了心里,越积越满,几乎让她窒息。
她早早打发宫人出去,待到殿内殿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她蹑手蹑脚下了床榻,从床底捧出一个小小的酒坛,封泥一启,瞬间酒香四溢。
她将酒坛搁在床榻上,拿出早已备好的酒盏,倒了满满一杯,浅酌一口,闭眼回味—清新馥郁,入喉丝滑鲜醇,回味甘爽香甜。
有人不打招呼掀开帷帐进来,她吓了一跳,慌忙把酒坛酒盏拿锦被盖了,才抬眼盯着来人瞧。
等瞧清楚了,她方松了口气,嘟囔道:“还以为是婵娟”,话说完了,又将锦被一掀,露出里头的东西。
他打帘子的手顿住,见她把东西拿出来,又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便满腹狐疑地坐到了床榻沿儿上,看着她问:“喝酒而已,怎么跟做贼似的”。
“燕大人不晓得饮酒误事么?”她说着话斜乜他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母亲怕我再惹祸,就严令婵娟看紧我,不准我私下饮酒”。
“哪儿来的酒?”
“上回太皇太后寿诞,酒泉太守进献的,我偷偷藏起来了几坛”,她咧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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