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牙齿因为发抖而磕个不停,思维也逐渐被冻结,花了一点时间才将目光缓慢地移动到空调遥控器上,勉强站起身,艰难地走到书桌边。
“滴”。
空调被关上。
沈暮云额头全是冷汗,靠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喉咙里很快又涌出极度的渴意,渴望的不是普通的白开水,而是……
他看向画布上鲜艳的红色,喉结滚动,脑中浮现出了粘稠的、带着血腥味的液体。
怎么了?
是感冒?还是幻觉?
或者是昨晚熬了一个通宵,现在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沈暮云忍了几分钟。窗户开着,房间里的冷气很快散尽,但他身上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这股寒意非常奇怪,与外界的温度无关,好像是从骨头内部渗出来的,很快就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画室里没有取暖的东西,他只能用书桌上的桌布裹住自己,可依然感觉不到一丝热意。
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得马上叫醒林姨,或者联系医生。
这个念头刚产生,情况就急速恶化。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不行了,身体也越来越僵,连思维都变得格外缓慢。
画室隔音极佳,门严严实实关着,最快的办法是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喊林姨的名字。可从书桌到门口有三十米的距离……
短短三十米,又是无比漫长的三十米。
沈暮云走了足足五分钟。
心脏已经开始尖锐的疼痛,当手终于颤抖着握上门把手时,他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紧接着,意识也完全丧失。
好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将他的灵魂和生命力飞速从身体里抽离,让他从鲜活的人骤然变成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