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只感觉耳鸣声把一切都盖过了。
他撑着圆桌的边缘,怕奚吝俭就这么离开,匆忙抬眼,却正好撞进那人墨黑的瞳孔中。
太黑了。连一点儿高光都因背光而显得暗淡,好似被飞溅的鲜血染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干涸发黑,再也看不清其原来面貌。
意识到他是转过身来等自己说话,苻缭有些不敢相信。
“你……”他喘着气,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出声,“你真的杀了吕嗔吗?”
奚吝俭动了动唇,抿起一瞬后才开口。
“你真是苻缭么?”
他丢下这句话,拉开门,立时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个强壮的中年男人,匆忙朝苻缭的方向跑来:“阿缭!你终于醒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杂乱的脚步声让苻缭太阳穴突突地跳。
苻缭知道他是谁:“爹……
苻鹏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阿缭,你感觉如何?可还好?”
说罢,他又眉头紧皱,四处张望,恨恨地敲了一下旁边小厮的头:“你看你,尽是瞎说!还说什么璟王来了,璟王来我府上我会不知道?分明是阿缭吉人自有天相,那璟王才巴不得阿缭死呢!”
“还有这个之敞,怎么还能睡着的!”说着他就要去踢。
“哎,爹,人家又没说错。”苻缭连忙制止,“我这不是醒了么。”
听闻苻缭的话,苻鹏赋愁眉苦脸起来:“哎,小祖宗,你偏偏醒在这个时候,明日下午可就要和璟王比试了。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传开了,躲都躲不过!”
苻缭干笑两声:“爹,您都说了我吉人自有天相,定是有办法的。何况,我不是还有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