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崔氏并不似如今这般势大,想做成什么事,总得费尽心思筹划,才能在暗流涌动、面和心不和的士族博弈中获取利益。
当年只为了拉扯起京口军这一桩事,崔循便不知见了多少人,又费了多少口舌。
吃过闭门羹,也遭过自恃年纪阅历的人轻蔑讥讽。
待到后来随军督战,与天师道叛军对峙之时,更是几乎将身家性命悉数压上。
破釜沉舟。
置之死地而后生。
自那以后,他脱颖而出,合族水涨船高。
数不清的不眠夜,堆积如山的公文奏报,还有遍染山河的血色如锋利的锉刀,雕琢出如今的崔循。
崔循不是个喜欢追忆旧事的人,更不会向谁诉苦。
被萧窈摇着手再三追问,这才挑挑拣拣,勉强寻出些还算有趣的旧事讲与她听。
“……桓大将军从来心高气傲,目下无尘,除却桓翁的吩咐,不大听得进去旁人的话。那时见我年纪轻,阅历浅,自是不肯听从建议。”崔循一直认可这位大将军的本事,但对他的性情颇为无奈。
“适逢紧要关头,我与他就迎敌之事生了分歧,百般劝说皆是无用功,最后只好寻到桓翁那里。”
萧窈“咦”了声,只觉桓翁怎么看都不似那等懂军务的人,好奇道:“然后呢?你如何劝说桓翁?”
崔循神色一言难尽起来。
“我去时携了舆图、战报,还有兵马粮草的分析……”崔循回忆起当年的情形,摇头笑道,“桓翁看都没看,问了几句,便说自己对这些没什么成算,叫我陪他喝酒。”
萧窈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既觉荒谬,又有些想笑,呛得咳嗽起来。
崔循轻拍着背,又取帕子为她拭去唇角的茶水。
“总不成,你靠着喝酒赢了桓翁?”萧窈渐渐顺了气,催他继续讲下去。
崔循摇头:“桓翁酒量极好,非常人能及……”
他自小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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