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得犹如突然在课堂上被老师突击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就是,童话,比较温馨的那种。”
“你觉得你的故事温馨吗?”
“也还行吧,好多观众都评价温馨。”于映央喉头发干,猛灌一口咖啡。
“那你的画呢,有人评价温馨吗?”成善青又问。
于映央干巴巴地点头,心里更加不确定,“好像,也有……”
成善青却噗嗤一笑,继而轻轻摇头,“你看,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怎么能让你的观众和读者确定呢?”
“关于你的作品,我问了你许多问题,但是没有一个答案是你很确定的,你用了很多‘好像’、‘还行’,所以你希望自己的作品只停留在这个层次吗;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可以希望你的读者自己找到答案吗?”
此话犹如一记惊雷,敲在于映央的脑袋上,隐约间,他觉得自己封闭的创作世界被劈开一条缝。
狂风骤雨从这条缝里钻入,搅乱了那里的一片安宁;与此同时,他也从缝隙里看到了一线阳光,那是来自外界的视角,是从没照进他的创作世界的东西。
于映央默默收起自己的作品集,突然觉得很羞耻。自己今天明明穿得体面又整齐,却仿佛被瞬间扒光了衣服,青天白日下任人审判。
成善青呷了一口黑咖,体贴地安慰:“慢慢来,大家都是这么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