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头,觉都醒了一半,睁开眼睛。
是实心的红木床。
意识回了笼,闻序模模糊糊想到自己这是宿在了那个人家,起床气让他有些不耐烦地长出了口气,又忆起那个名叫方鉴云的病患,咂了咂嘴,翻了个身揉揉眼睛:
“喂,感觉怎么样,方——”
话音戛然而止。闻序仰面朝天地躺在凌乱的被褥上,呆呆地向上望去。
一只细白的手腕从床头探出来,向下垂落在他眼前。那腕子从收拢的袖口伸出,掐细的骨骼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折断般,有种不可言说的易碎感,手背下纤细的掌骨与淡青色的经络起伏,修长的指节自然地延展出漂亮的一节线条。
闻序呆望着那只手,像电影里看到惊艳绝伦的主人公时没出息的路人甲,就这么头脑放空,直勾勾地看着。
他从来没有留意过,方鉴云的手生得和他那张脸一样好看。
闹钟还在响,闻序却没有按的心思,仍旧目不转睛,直到视线忽然锁定在虎口处。
与整只肌肤细腻的手不同,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虎口处的皮肤有轻微的粗糙痕迹。
闻序脑中忽然闪过他见到方鉴云第一天,对方对谭峥说的话。
——谭上校是军人,可左手虎口和食指上却有右手持枪的人才会有的枪茧……
谭峥家宅中青年笃定而果决的眼神,化为一道锋利的箭,凌空射来,砰的一声!
在脑海中爆响的,却是那日医院里,那颗始终没有找到痕迹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