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里一些读书人都高,他也确实靠这些年的积蓄在工业农田区挣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二手房子。
房子虽小五脏俱全,高争光对什么都满意,就是不满意隔壁的邻居,一个乳臭未干把他当都市百科全书的八岁小孩,一个总是叫他帮忙找假牙和老花镜的太奶奶。
现在是凌晨三点,高争光回到他的房子。
其实他下工早,他本可以十二点就到家,但是他不想回那么早,他那个邻居小孩像长腿黑麻雀,叽叽喳喳地围着他问这问那,问大城区是什么样子,问他为什么那么厉害那么成功,问油井怎么钻,问他有没有上过大学。
高争光被他问的烦不胜烦,连自己偷鸡摸狗干的腌臜事都全部告诉了这小豆芽菜,怎么撬门去别人家家里偷东西,怎么摸女士包里的钱,打过多少人。送外卖那阵时间他没地方住,在商超一楼打牌过夜,和别人打牌输掉全部的钱,他输不起就把别人打得鼻青脸肿。
读没读过大学?不好意思,他只给大学生送过外卖。
小豆芽菜站在他床头,他没关窗,这块昼夜温差大,晚上奇冷,这小孩就上下牙打颤听他讲完真正的大城区生活,听完后他头一次没说“争光哥明天我还来”,揪着肚皮上的衣服愣愣看了他一会儿,哈着白气走了。
高争光应该庆幸烦人精终于走了,但第二天下工后他却突然久违地犯了怯懦,硬要和新来的小王挤工人宿舍,不愿意回自己的房子,小王打趣他是不是要瞒着大家结婚,这几天要和新娘分房住。
哪有什么新娘?高争光一夜没合眼,三天后他终于想开了,他妈的,那小孩又不是他儿子,他干嘛要在意那小孩怎么看他,那些破事干过就是干过,他不怕名声臭。
他以为两边房子都熄灯,谁知道邻居家的砖头房子灯火通明。
沙漠半夜的狂风席卷,玻璃窗隐约有折断的趋势,高争光眉头拧成十字,熟门熟路走进邻居家,踢开窗台下的小木板凳,用了钻井的劲儿才勉强把窗合上。
他这个点回来都纯属想不开,死路上他都认了,这家里全是老弱病残怎么还敢把门窗开成这鸟样,说他俩被风吹出去他都信。
高争光回去又关上大门,突然发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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