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默默听着,她知道,比起劈头盖脸的一顿教导,郭靖现下最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郭靖沉沉叹了口气,踱了一圈,继续说下去:“说到好人,到底什么才是好人呢?完颜洪烈自然是坏人。但蒙古大汗呢?他杀了完颜洪烈,一代草原英雄,该说是好人了,却又命令我去攻打宋国,这又该怎么算?他养我母子二十年,于我母子有天大的恩情,但到头来却又逼死我母亲,这又该怎生评判?
还有拖雷安答,他和我情投意合,宛若亲兄弟一般,但若日后他领军南攻,我是否要在战场上与他兵戎相见,杀个你死我活?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母亲,都是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抚育长大的,我怎能杀了别人的儿子,叫他的母亲伤心痛哭?说到底,百姓也好,士兵也好,都是无辜的,然而,难道就任由蒙古军以后来杀我宋国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