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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山,是真的老了。
二十年来,季庭柯第一次冒出这么荒唐的想法。
对方的头发在矿灯下泛出了银器的质地。
他浑浊的眼睛直视着对面。审视着对面强硬、逼过来的光。
季淮山受不住强光,他闭了闭眼。
他用右手食指的指腹揉了揉眼尾,像一只假惺惺、虚伪作态的老狐狸。
而后,发出一声:
“你来了啊。”
季庭柯再走一步、离对方更近。
中年男人半个手掌插在兜里,他掖出包“和天下”,在季庭柯的逼视下、叼了一根在嘴里。
他翻遍了每一个口袋,微微睁着眼、流出一分惊诧:
“咝——没带火。”
分明知道,地下不能起明火。又是半开玩笑,手掌摊向季庭柯:
“借个火。”
对方摊开的手心里,掌纹杂乱、只有一个“斗”。
季淮山注意到季庭柯的目光。他收回了手,在矿灯帽下、自个儿照了照:
他戴的还是最老款的矿灯帽,里面嵌着白炽灯泡的那种。旧得像是从某个犄角旮旯翻出来,重新安了个灯泡进去一样。
他说:“过去老人们都说,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买豆腐。”
季淮山呸了口痰,连同那根咬着的烟一起唾回地上: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不是享福的命。
年轻的时候,我不信命。
现在,我信了。”
季淮山眯着眼,摸了摸锁骨后方、第一肋上方的位置——
那里,是肺的顶端。
季庭柯慢慢地笑了一下,问他:“到哪一步了?”
“骨转移、打了地舒单抗,奥施康定已经吃到了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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