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被锁在玻璃展柜里的喜鹊。咸苦的汗水淌过眼角,刺激得睫毛颤动,他梗着脖子,死死盯着那只囚于牢笼的黑白胖鸟。时间在他眼里慢放,喜鹊挺起的胸膛撕开一道黑黢黢的裂口,密密麻麻的管线探进去,仿佛地缚灵伸出的触手,牢牢将展翅欲飞的鸟儿钉在地面。
那是他亲手制作的造物,喜鹊纤长的飞羽下刻着暗金色的五角星,指明了作者身份。
瘦弱的青年瞪大眼睛,对上喜鹊乌黑的眼珠,他看见浮起的深蓝色,电弧蓝光刹那明亮,瞬间消失。站在玻璃展柜里的喜鹊始终一动不动地扮演摆件,它看着启明被爱德推进黑室,数据处理速度延迟0.1秒,无人察觉人工智能的心碎欲裂,就连人工智能自己,为躲避极致的痛苦把乱码驱逐到了上锁的文件夹。
“我只会杀人。”爱德松开钳制启明的手,“这是黑室,没有电和网,每天的餐食放在门口。”
“想起来的话,摁门铃叫我。”说完,爱德退出黑室,关门离开。
门板隔绝了唯一的光源,全然漆黑的环境剥夺了启明的视力,黑室隔音优秀,房间里寂然无声,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伸长手臂,试探地摸索墙壁。沿着四周转了一圈,他大致摸清了马桶和洗手池的位置,杀手还算良心,给他留了一张床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