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连回答都费劲。
梅筠枫“啧”了一声:“只要你的女朋友没有做错事, 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动手,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有耐心在这儿问你。”
这句话轻飘飘又冷冰冰的, 每个字罗溪都能听见, 却一时间在他脑海中无法理解, 什么叫做“不至于动手”?
一个名列前茅即将成年的人当然不会听不懂人话, 他心中几乎烧起了熊熊的火焰,他怎么可能会担心梅筠枫对晓澜动手?梅筠枫怎么可以这样想他?
可旋即又化成了彻骨的寒意,几乎将他的灵魂都冻结成无边的恐惧。
是啊,梅筠枫为什么不能这样想他?明明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在大多数同龄人还在争分夺秒单纯地准备高考时, 很多人要到工作成家之后才会明白的“选择是有代价的, 从无侥幸”这个道理, 他在这一刻再清晰不过地意识到了, 且必定终身难忘。
“她叫方晓澜,的确和她没有关系, 梅老师,是我无耻。”
罗溪按住自己颤抖不休的手,这些天的侥幸忐忑都像是一场闭锁耳目的茫茫大雾,如今被寒意凝结, 无比的耳清目明,也让他终于从春秋大梦中庆幸, 再无比透彻地明白自己终生都将在这荒寂的冰原之上,不得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