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膨胀,已经到了刚愎自用完全听不进去谏言的程度,所以你们想要做的,是限制陛下的权力,可对?”
陈洽道:“不错,陛下现在需要约束,难道你就不打算贡献一点力量帮帮你老师吗?”
“帮,怎么帮?”
“恢复被太祖爷已经废除的宰相制度吗,还是堵截为陛下运转白银的船只,亦或者犯颜直谏?”
陈堪一连三问,顿时让陈洽愣在了当场。
见陈洽愣住,陈堪耸耸肩问道:“陈先生觉得我能做到哪一样?”
陈堪的问题全部抛出来之后,就见陈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黯然下去。
陈堪有些不忍道:“我知道你们认为皇权天授,应该受到制约,但陛下非要把自己放到神位上,那是人力能阻止的吗,老师他又能够阻拦多久呢?
还有陈先生你,你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最终你得到了什么?
你现在已经不是大明的官了,就算陛下要凌驾于众生之上,认为自己是真武大帝转世,那也和你没关系了。
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去辽东之后怎么操作为大明赚取更多的利益。”
“可,做人世间的皇不好吗?”
陈洽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但旋即脸色便苍白起来。
陈堪冷眼看着他:“做人间的皇要受到制约,还会有你这样的臣子前赴后继的跳出来添乱,哪里比得上言出随法的天上之神呢?”
陈洽的眼神彻底的暗淡了下去,眼角一滴泪水滑落,随后喃喃道道:“与士大夫治天下可是祖制啊。”
陈堪继续补刀道:“自从王安石说出那句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之后,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变的了。”
说完王安石这句名言,陈堪忽然有些幸灾乐祸道:“王安石可是你们儒家大贤,这算不算你们儒家弟子自掘坟墓?”
陈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口中呢喃着王安石这句响彻了中原文明千年的至理名言。
随后面上露出惨笑。
是啊,这不是自掘坟墓这是什么呢?
陈堪看着陈洽的面容变化,丝毫没有要安慰的意思。
将皇权捧上神坛的是儒家,要限制皇权的也是儒家,但吹捧容易限制难。
尤其是程朱理学大行其道的今天,除了方孝孺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人敢和皇权正面对抗。
像方孝孺在诏狱里和他说的那些话,说到底,也不过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方孝孺这样的学问宗师,怎么可能将朱棣的变化都怪在陈堪一个人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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